晋灵公不君原文及翻译

晋灵公行为不符国君之道,他加重赋税以彩饰墙壁,还从台上用弹弓射人,以观看人们躲避弹丸为乐。一次,因厨子炖熊掌未熟,他竟杀死厨子,将尸体置于草筐,让妇女用车载尸经过朝廷。赵盾与士季见此情景,询问缘由后深感忧虑。赵盾欲进谏,士季劝道：“您若进谏不成,便无人再敢进言。让我先去,若不被接受,您再接着劝谏。”

原文

士季三次上前伏地行礼,灵公假装未见。至屋檐下,灵公方视之,言道：“我已知错,定会改正。”士季叩首道：“人皆会犯错,能改则善莫大焉。《诗经》有云：‘靡不有初,鲜克有终。’能改正错误者鲜矣。君若能始终如一,国家则固,岂止群臣有赖。又云：‘衮职有阙,惟仲山甫补之。’君能补过,衮职不废。”然而晋灵公并未改正。

赵盾屡次进谏,灵公愈加厌恶,遂派鉏麑暗杀赵盾。鉏麑清晨前往,见赵盾卧室门已开,赵盾整装待发,因时间尚早,端坐打瞌睡。鉏麑感叹：“赵盾不忘恭敬,真乃民之主也。杀民之主,不忠；违君之命,不信。如此,不如死也。”遂撞槐而死。

秋九月,晋灵公赐赵盾酒,预埋甲士欲攻之。赵盾车右提弥明察觉,疾步上堂,言：“臣侍君宴,过三爵,非礼也。”扶赵盾下堂。灵公唤猛犬袭赵盾,提弥明徒手搏犬,杀之。赵盾叹道：“弃人用犬,虽猛何为！”边斗边出,提弥明为此殉难。

昔日,赵盾猎于首山,宿于翳桑,见灵辄饥饿倒地,询其故,知已数日未食。赵盾予食,灵辄留半,言欲留食于母。赵盾令其尽食,并备饭肉予之。后灵辄为灵公甲士,倒戟御公徒,助赵盾免难。问其故,答：“吾乃翳桑饿者也。”问其名居,不告而退。赵盾亦逃亡。

乙丑之日,赵穿于桃园杀灵公。赵盾未出山而返。大史书：“赵盾弑其君。”示于朝。赵盾辩曰：“非然。”大史对曰：“子为正卿,亡不越境,反不讨贼,非子而谁？”赵盾叹道：“唉！《诗经》云：‘我之怀矣,自诒伊戚。’此谓我也！”

孔子言：“董狐,古之良史也,书法不隐。赵盾,古之良大夫也,为法受恶。惜哉！越境乃免。”

译文

晋灵公不行君道,重税修墙,弹人取乐。厨子炖熊掌未熟被杀,尸体被载经朝廷。赵盾、士季忧之,赵盾欲谏,士季劝其慎重,愿先往,不成则赵盾继之。士季三进及溜,灵公始视之,言知错欲改。士季叩首言：“人皆有过,能改则善。《诗经》云：始易终难,能改者鲜。君能终始,则社稷固,臣子赖之。《诗经》又云：仲山甫补衮职之阙。君能补过,则衮不废。”然灵公未改。

赵盾屡谏,灵公恶之,派鉏麑杀之。鉏麑晨往,见赵盾盛服将朝,坐而假寐,叹曰：“赵盾恭敬,民之主也。杀民之主,不忠；违君命,不信。如此,不如死。”触槐而死。

秋九月,灵公赐赵盾酒,伏甲欲攻之。提弥明知之,扶盾下堂。灵公唤獒,提弥明搏杀之。盾言：“弃人用犬,何猛之有！”斗且出,提弥明死之。

初,赵盾猎于首山,宿翳桑,救饿者灵辄。后灵辄为公介,倒戟御公徒,免盾难。问故,答为翳桑饿人。问名居,不告而退。盾亦亡。

乙丑,赵穿杀灵公于桃园。盾未出山而复。大史书：“赵盾弑君。”示于朝。盾辩非然。大史对曰：“子为正卿,亡不越竟,反不讨贼,非子而谁？”盾叹曰：“《诗经》云：怀国自戚,其我之谓矣！”

孔子言：“董狐,古良史也,直书不隐。赵盾,古良大夫也,为法受恶。惜也,越竟乃免。”